般若無知的禪詩感悟
在法眼.文益禪師悟道因緣中,「不知最親切」最有意味。
其理論基石,是「般若無知」。
東晉僧肇的《般若無知論》指出,
其理論基石,是「般若無知」。
東晉僧肇的《般若無知論》指出,
般若 「聖智」 和通常人的認識 「惑智」 有本質不同。
通常人所講的知,是對現象界片斷的、虛幻的物件的認識,
通常人所講的知,是對現象界片斷的、虛幻的物件的認識,
而現象界本身則是虛幻不實的。
惑智用來認識、分析現象界,它承認主客觀的存在,
承認邏輯思維、推理作用;
而般若則是神秘的直觀。
般若不同於惑智,它無知而無所不知,是洞察一切、無所遺漏的一切知,
而般若則是神秘的直觀。
般若不同於惑智,它無知而無所不知,是洞察一切、無所遺漏的一切知,
是最全面最高的智慧。它觀照的物件不是任何具體的客觀事物,
而是無相的真諦,觀照活動不需要經過任何感覺思維,
不必借助任何語言、文字。《般若無知論》指出,
不必借助任何語言、文字。《般若無知論》指出,
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知識、見聞。
「夫有所知、則有所不知;
以聖心無知,故無所不知。
不知之知,乃曰一切知。
不知之知,乃曰一切知。
故經云: 聖心無所知,無所不知。
信矣!是以聖人虛其心而實其照,
信矣!是以聖人虛其心而實其照,
終日知而未嘗知也。」
真諦的特性是全知,對於全知,任何世俗之知都僅能知其部分,
在知的同時勢必會出現不知,
而聖人無知,不進行世俗的感知,所以可避免世俗之知的片面性。
而聖人無知,不進行世俗的感知,所以可避免世俗之知的片面性。
佛教聖人使自己的心境保持虛靜,使自己的洞察力保持敏銳,
雖有認識活動,卻不是世俗之知,而是神秘的直覺:
「聖智之用未始暫廢,求之形相未暫可得。
「聖智之用未始暫廢,求之形相未暫可得。
故寶積曰: 以無心意而現行。'」
般若沒有一刻不在起作用,
般若沒有一刻不在起作用,
但它乃是《維摩經》所說的以無意識的活動為活動,
如果從形相上去尋求它,那是永遠尋求不到的。
「是以智彌昧,照逾明;神彌靜,應逾動。」
智越不起作用,它的觀照作用就越強;
如果從形相上去尋求它,那是永遠尋求不到的。
「是以智彌昧,照逾明;神彌靜,應逾動。」
智越不起作用,它的觀照作用就越強;
精神越寂靜,它對外界的反應越主動。
僧肇還引用《維摩經》中寶積菩薩「無心無識,無不覺知」之語,
僧肇還引用《維摩經》中寶積菩薩「無心無識,無不覺知」之語,
來說明取消心意、取消知識,反而無所不知、無所不察的般若直觀的特性。
「般若無知」 的宗風,生發了法眼宗禪詩色相全泯、觸目菩提、
直覺意象原真地呈顯的美感特質。
1.色相俱泯,觸目菩提
般若無知,「不知最親切」,由世俗之知昇華到般若的無知,
即是參禪最親切的悟入之處。法眼宗認為,般若之知貴在當下頓悟,
不容擬議思維,不因世俗心念進行的觀照活動,
即是圓明瞭知,即般若的無知之知。「摩訶般若,非取非捨」,
即是圓明瞭知,即般若的無知之知。「摩訶般若,非取非捨」,
般若觀照是神秘的直觀,所以不可取捨,思量而得的知,
只是部分的、有限的、不連貫的世俗之知。
在開井勞作中,井眼被沙子所塞,文益藉以啟迪弟子說,
在開井勞作中,井眼被沙子所塞,文益藉以啟迪弟子說,
泉眼不通被沙礙,道眼不通被眼礙。
指出世俗的觀物方式如同沙眼,障蔽了自性,
指出世俗的觀物方式如同沙眼,障蔽了自性,
只有超出世俗之知的無知道眼,才能夠洞觀萬象。
學僧問延壽如何會取永明家風,延壽說:「不會處會取」,
「牛胎生象子,碧海起紅塵」。「不會處會取」正是般若無知而
無不知的精譬表述;牛象海塵超越了思量取捨,純粹是直觀之境。
僧問:「什麼是延壽禪法的玄妙之處?」延壽作偈以答:
僧問:「什麼是延壽禪法的玄妙之處?」延壽作偈以答:
欲識永明旨,門前一湖水。
日照光明生,風來波浪起。
人人門前皆有一湖水,這就是清純無染的自性。
自性不被惑亂時生起的直覺觀照,即是般若無知,猶如日照湖面,
自性不被惑亂時生起的直覺觀照,即是般若無知,猶如日照湖面,
水日相鮮,光輝明潔;當運用世俗之知時,自性遭受惑亂,
猶如湖水不再平靜,波翻浪湧,映照在其中的景象
也支離破碎,人對萬物遂失去了澄明感應。
法眼宗對般若無知有深邃的領悟:
「法身無相,觸目皆形;
也支離破碎,人對萬物遂失去了澄明感應。
法眼宗對般若無知有深邃的領悟:
「法身無相,觸目皆形;
般若無知,對緣而照。一時徹底會取好!」
基於對世俗之知與般若無知之不同情境的充分體認,
基於對世俗之知與般若無知之不同情境的充分體認,
法眼宗首先注重對世俗之知,予以徹底的清除。清除了知見之後,
山水自然呈現於觀照主體的,已不是外在的色相,
而是觀照者內在的真如佛性之美。摒除世俗之知,觀照主體泯除了心念意識,
水月身心,通體澄明。此時豁開慧眼,洞觀萬象,
所見所聞悉是真如自性的流露,由此形成了法眼宗禪詩色相俱泯、
所見所聞悉是真如自性的流露,由此形成了法眼宗禪詩色相俱泯、
觸目菩提的美感特質。
色相俱泯植根於即色即空,以「聞聲悟道,見色明心」
來概括法眼宗風。延壽說:
「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心;
色不自色,因心見色。故經云:見色即是見心。」
此處所說的 「色」是指沒有自性的幻色。
「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心;
色不自色,因心見色。故經云:見色即是見心。」
此處所說的 「色」是指沒有自性的幻色。
幻色不礙真空,真空不礙幻色。觀空非斷空,舉體是幻色;
觀色非實色,舉體是真空。色空無礙,空有一如,
即可擺脫一切情塵欲累,從而領悟到佛法一切現成;
頭頭顯露,在山水自然之中,都呈露著真如。
文益指出,「離聲色,著聲色;離名字,著名字」 《法眼錄》 。
識心達本源,並不是在聲色形相之外追求禪悟,
頭頭顯露,在山水自然之中,都呈露著真如。
文益指出,「離聲色,著聲色;離名字,著名字」 《法眼錄》 。
識心達本源,並不是在聲色形相之外追求禪悟,
如果想擺脫「聲色名字」,別求真實,反而是執著了「聲色名字」。
一切聲是佛聲,一切色是佛色,因此不必捨棄「聲色名字」,
而要在「聲色名字」中見到佛性:「森羅萬象,是善財之宗師;
而要在「聲色名字」中見到佛性:「森羅萬象,是善財之宗師;
業惑塵勞,乃普賢之境界。」
業惑塵勞,日用是道;森羅萬象,見色明心。
業惑塵勞,日用是道;森羅萬象,見色明心。
幻色非真色,菩提性宛然;
色相俱泯之時,觸目無非菩提。
故法眼宗指出,山水自然都是佛性的顯現,應當用澄明襟懷來感應:
“幽林鳥叫,碧澗魚跳。雲片展張,瀑聲鳴咽。
你等還知得如是多景象,示你等個入處麼?”
有人問惟正禪師,為什麼身為禪師卻不談禪,惟正說不必白費言語,
「但日夜煩萬象為敷演耳。言語有間,而此法無盡,所謂造物無盡藏也」。
在法眼宗看來,「山河大地是真善知識,時常說法,時時度人」,
「山河大地是上座善知識。放光動地,觸處露現」。
故法眼宗指出,山水自然都是佛性的顯現,應當用澄明襟懷來感應:
“幽林鳥叫,碧澗魚跳。雲片展張,瀑聲鳴咽。
你等還知得如是多景象,示你等個入處麼?”
有人問惟正禪師,為什麼身為禪師卻不談禪,惟正說不必白費言語,
「但日夜煩萬象為敷演耳。言語有間,而此法無盡,所謂造物無盡藏也」。
在法眼宗看來,「山河大地是真善知識,時常說法,時時度人」,
「山河大地是上座善知識。放光動地,觸處露現」。
2.直覺意象,現量呈顯
般若無知,超越邏輯思維,表徵般若無知的意象是直覺意象。
邏輯思維的基石是二元對待,要突破邏輯思維,
邏輯思維的基石是二元對待,要突破邏輯思維,
就必須用般若的倚天長劍,將相對的兩頭一齊截斷。
對此法眼宗有其特殊的機鋒作略。在法眼悟道因緣中,
對此法眼宗有其特殊的機鋒作略。在法眼悟道因緣中,
由三人探討《肇論》 「天地與我同根」,而引出桂琛山河大地與自己
是同、是別的詰問;由庭下片石,引出桂琛此石在心內還是在心外的詰問,
兩個詰問都使用了同一方法。桂琛提出山河大地是同、是別,
實際上是給文益設置一道思維的陷阱,因為這個問題的提出,
本身就是分別心的產物。
自性無分別,不受識見之塵的污染。
自性無分別,不受識見之塵的污染。
因此,不論文益回答是同、是別,只要一開口,
就立即陷在同別的差別對待之中,不是落有便是落無。
就立即陷在同別的差別對待之中,不是落有便是落無。
要明心見性,就必須否定見聞之知,必須破除這種分別念。
地藏豎起二指,即表示文益還沒有破除同、別的對待觀念,
沒有見性。由同、別詰問出發,桂琛又設一難:
既然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石頭是在心內還是在心外?
心內、心外同樣是一道思維陷阱。
心內、心外同樣是一道思維陷阱。
不論回答在心內還是在心外,都落入了片面。
由於多次回答,都接二連三地受到桂琛否決,
文益便留下來向桂琛請教。儘管文益每日呈述自己的見解,
將知性的能力發揮到極致,桂琛仍然繼續予以否定。
連續的否定,終於將文益逼到詞窮理絕的絕境,方知般若無知,
連續的否定,終於將文益逼到詞窮理絕的絕境,方知般若無知,
禪不可說,一涉唇吻,即墮是非。
文益大悟後創立的法眼宗,就時時將學人逼拶到詞窮理絕。
問:「要急相應,唯言不二,如何是不二之言?」
師曰:「更添些子得麼?」
問:「如何是法身?」
師曰:「這個是應身。
問:「如何是第一義?」
師曰: 「我向你道是第二義。」
本體絕對,著不得任何語言的塵屑;
文益大悟後創立的法眼宗,就時時將學人逼拶到詞窮理絕。
問:「要急相應,唯言不二,如何是不二之言?」
師曰:「更添些子得麼?」
問:「如何是法身?」
師曰:「這個是應身。
問:「如何是第一義?」
師曰: 「我向你道是第二義。」
本體絕對,著不得任何語言的塵屑;
法身無形,一落言筌,即成應身;
第一義不可說,一涉言語,就墮入了第二義。
絕對的本體,如果被當作物件來觀看、言說,
第一義不可說,一涉言語,就墮入了第二義。
絕對的本體,如果被當作物件來觀看、言說,
便成了被看、被說的客體,
如此一來便構成了主客對立,這樣的本體就不再是絕對的了。
如此一來便構成了主客對立,這樣的本體就不再是絕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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