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者  和  叛逆者

 

 


叛逆者和成道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沒有成道而成為一個真正的叛逆者是可能的嗎?

 
       沒有成道而成為一個叛逆者是可能的。
       成道而沒有成為一個叛逆者也是可能的。
       不過兩者都將會是半調子;某種非常根本的東西失去了。
       它幾乎就像一具屍體 — 失去了靈魂。
 
       一個沒有成道的叛逆者生活在盲目、無意識、黑暗當中。
       他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沒有清晰的洞見。
       他無法打開別人的心扉,讓新生類誕生—他自己都還沒有出生。
       他的叛逆只是他頭腦的一種思想。
 
       他是個革命性的思想家,他是個哲學家,
       但他並不清楚什麼會結束這個黑夜,我們又將如何帶來黎明;
       太陽如何升起,鳥兒如何再次歌唱,花兒將如何綻開。
       但他可以夢想,他可以思考。
 
       過去有許多哲學家被認為是叛逆者、偉大的叛逆者,
       但是什麼也沒有從他們裡面產生,除了一些美麗的思想片段 —
       沒有關聯,不科學,不實用,不可能被轉化為現實。
 
       你們一定聽說過對哲學家的定義:
       一個盲人,在一個黑夜,在一所沒有燈的房子裡,
       尋找一隻並不存在的黑貓。

       不過麻煩並沒有到此為止—有許多人已經找到它了! 
       他們描述這只黑貓,因為沒有其它人見過,所以你也無法反駁。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 — 但你也沒有!
       所以這些瞎眼哲學家一直所說的都得到認可,沒有被反駁。
       另一邊也沒有被反駁 — 因為當局並不擔心這些叛逆者和他們叛逆的思想。
       他們知道得很清楚,這些人的思想只不過是肥皂泡,
       他們在沉睡中不斷地喋喋不休。
 
 
        一個沒有成道的叛逆者,
        只是一個盲目的叛逆者 —
       
不僅是盲目的,而且是喝醉的—他的叛逆是一種反應。
        這就是「叛逆者」-「Rebel」這個詞本來的意思—反對某些事情,反擊。
 
        他可以看到某些東西出錯了,必須要摧毀某些東西。
        他的生活不是自由的,所以他的腳上一定有腳鐐,手上一定有手銬,
        必須要打碎它們;
他必須解放自己。
        但是這些全都是想像。
 
        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知道悲慘,他知道痛苦。
        他知道他的人性幾乎降到了動物的水平;他的自尊被摧毀了,
        他的尊嚴被徹底抹煞了。
        至少他覺察到他身上什麼東西被帶走了,他開始進行抗爭。
        他的叛逆是一種反應,是消極的。
        它是為了反對而鬥爭,而不是為了實現而鬥爭。
 
        我希望給「叛逆者」也增加積極部分的含義,這在字典裡沒有。
        所有的字典都毫無例外的給出一種含義:反擊,反抗。
        但是反擊和反抗有什麼用呢?
 
        如果你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為了什麼?
        如果你沒有一個對於更加美好、更加喜悅的未來的願景,
        那麼毫無必要的鬥爭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沒有成道的叛逆者會在他的途徑上保持消極;所以他是不完整的。
 
        在同樣的意義上,不是叛逆者的成道者也是不完整的。
        他知道要達成什麼,他知道人類的潛力,他知道遙不可及的榮耀
        對人類來說是可能的。
        但是他不準備去反對現有的社會,現有的奴役,
        去反對在未來與現在、新人類與舊人類之間所有的障礙和阻礙。
 
        有這種類型的成道者,他受到敬仰 —被傳統的、正統的、正規的、
        扎根於古老傳承的舊人類所敬仰。
 
        這種成道者對一個更好的未來,更好的人類有一個願景。
        但是他沒有勇氣為之奮鬥 — 去和受到制約的、
        腐朽的傳統社會結構和舊頭腦作鬥爭 —
        因為他以他們的施捨為生,他靠他們的尊重、名譽和敬仰活著。
        他沒有足夠的勇氣拋棄他們賦予他的所有名望,
        不讓腐朽而陳舊的過去,稱他為聖人或聖賢。
 
        他不能只是一個無名小卒,
        雖然受到譴責,也許會被釘死,但也要反抗錯誤的東西,
        為正確的、對全人類都是祝福的事物而奮鬥。
 
        所以兩種人都有:
沒有成道的叛逆者和有智慧的人—成道了但卻不叛逆。
        我希望你們非常清楚地瞭解這一點,
        除非一個人同時是成道者和叛逆者,否則他就沒有完整。
        他是不完整的,他是不完全的;某些東西漏掉了。
 
        他還不夠富有,如果他裡面沒有漏掉東西的話。
        我對成道者的概念是屬於叛逆的、徹底叛逆的人。
 
        對我來說,叛逆與成道幾乎變成了同一種現象,
        是一個合諧的統一體,是一個有機整體。
 
        所以我才對你們說,我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種新人類—
        一種新的叛逆者和成道者,同時處於一個人,在每個個體身上。
        這種綜合是絕對必要的。
 
        過去有佛陀,他完全成道了但卻沒有叛逆。
        所以他沒有被釘死,而是被膜拜,甚至受到他那個時代的國王、
        君主和知識分子的敬仰。
        那個時代的組織並不害怕佛陀對他們是一種危險。
 
        我談論過巴枯寧(Bakunin),布哈林(Bukharin),卡謬。
        所有這些人都是叛逆的思想家,但都沒有成道。
        社會也沒有釘死他們。
 
        社會知道他們的語言是無力的,他們無法在人類的心裡點燃一把野火。
        就他們的作品而言,人們更有可能會把他們的書作為消遣來閱讀。
 
        所以,社會不僅容忍他們,而且還尊重他們,給予他們偉大的獎勵。
        我的叛逆者將不會是哲學家,他將會是一個有體驗的、覺醒的存在。
 
        他的存在將會威脅到世界上所有的結構。
        對於奴役人類,破壞人類靈魂的一切來說,他的存在將會是一次挑戰。
 
        對那些大權在握,但是很清楚知道他們的權力依賴於對人類的剝削,
        讓人類遲鈍,破壞人類的聰明才智,不允許人類擁有自己的個體性,
        自己的本來面目的人來說,
他的存在會變成一種極大的恐懼。
 
        只要全世界有一些叛逆的成道者,所有掌權的君王就會開始發抖。
        我不僅可以看到耶穌在十字架上,我還可以看到成千上萬的耶穌在十字架上。
        但是他們的死亡將會是全世界新人類、新意識的復活。
 
        他們的生命將會為美化這個世界作出巨大的貢獻,
        而他們的死亡將會是更大的貢獻:

        把人類的尊嚴,人類的人性,
人類的靈性奉還給他。

        

我們需要成千上萬個十字架,
       還有成千上萬個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只有那樣,
       睡著的人類,也許才會覺得是時候醒來做點什麼了。
 
 

< The Rebel >          by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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