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手腳者始解打鑼
密禪師在打鑼時,南泉問他:「你是用手打呢,還是用腳打?」
密說:「請你開示。」
南泉禪師說:「好好記住這件事,今後遇到明眼人,
你只管把今天這件事描繪給他聽就是了。」
後來雲巖聽了說:
「無手腳者始解打。」
類似的一則公案是,僧問龍牙一生中應如何修道?
龍牙說:「如無手人欲行拳始得。」
那麼,手腳哪裡去了呢?是完完全全地融入了動作之中。
這便是禪的無心狀態。
在無心狀態中,觀察者的「自我」被排除,
人不再是自己行動的「旁觀者」,
除了目標和實現目標的行動之外並無任何東西。
在這一狀態中,人拋開了一切自我監視。
「我的觀察者的自我,連同具一切恐懼的重荷,
都不再存在於我與我的目標之間,干擾我努力的消沈傾向和
緊張不安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現在對我來說一切都是可能的。」
日本武士高夫野義在《禪與劍術》中說:
一名劍手一旦有了想贏取競爭或炫示技巧的念頭,也就完了。
你只要把這些念頭完全祛除,即連有關肉身的觀念亦予打消,
你便會體會到劍我一如的境界了 — 你就是劍,而劍就是你,
因為:到此境界二者之間就無分別可言了。
這就是所謂的「無心」、「忘我」或「無我」的心理學。
當此同一境性一旦到達之時,身為劍手的我,也就沒有面對我,
並威脅著要刺殺我的對手可見了。
我似乎已使我自己變成了對手,而他所做的每一個念頭,
和他所想的每一個念頭,也就是我自己的動作,
和念頭一樣地被我感到了,而我也就直覺地,甚或不知不覺地知道,
何時以及如何去刺他了。
所有這一切,似乎均皆自然而然,毫不勉強。
歐根.赫裏格爾《箭藝中的禪》則描繪了箭術的無心狀態。
他花了多年時間追隨禪師進行刻苦訓練,
終於學會了用一種不費勁的力量,
從「精神上」拉開弓,「沒有目的」地放開弦,
讓箭「像熟透了的果子一樣,從箭手的手上出去」。
當他達到完善的高度時,
弓、箭、靶和箭手都彼此融合在一起,
他不再射箭,
而是它們本身為他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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