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去久矣，子方刻舟
【天童正覺禪師語錄】
小參。
僧問：「嚴陽尊者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僧問：「嚴陽尊者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州云：「放下著！」此意如何？
師云：「滿頭堆拶來，通身洗淨去。」
僧云：「拈卻根塵一切空，廓然遍徹周沙界。」
師云：「也無遍底道理。」
僧云：「爭柰谷答響，而常虛；珠發光，而自照。」
師云：「猶是應底時節。」
僧云：「如何得恰好相應去？」
師云：「劍去久矣，子方刻舟。」
（說時遲，那時快）
（說時遲，那時快）
僧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
師云：「藏盡自己身，遍界俱影現。」
僧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
師云：「廓然掃盡無絲髮，處處分身遍大千。」
僧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奪？」
師云：「昨日二十九，今朝三十日。」
僧云：「如何是人境兩俱奪？」
師云：「坐卻舌頭。」僧禮拜。
師云：「坐卻舌頭。」僧禮拜。
師乃云：
兄弟有底道：
三十年、二十年、三年、五年，
在叢林中恁麼做，也道我參禪學道。
若不曾到底，有甚麼用處？
三十年、二十年、三年、五年，
在叢林中恁麼做，也道我參禪學道。
若不曾到底，有甚麼用處？
儞但只管放心地一切皆空，一切皆盡，
箇是本來時節。
箇是本來時節。
所以道：「一切皆從心地生。」
除去一切生底，還是本來心地。
除去一切生底，還是本來心地。
者箇心地平等普遍，普遍無有不在，無有不滿。
既心地上生相，盡十方三世，無有一毫自外而來。
俱從箇裏發現，便知道萬法是心光。
諸緣唯性曉，本無迷悟人。
只要今日了，心無形影，對緣即照。
只要今日了，心無形影，對緣即照。
所以假虛空，為森羅萬象之體；假森羅萬象為虛空之用。
一切諸法，皆是心地上妄想緣影。
譬如湛水，因風成波，唯風滅故，動相隨滅，非是水滅。
爾心地上，存許多善惡等相，便是水上波浪。
風休，波滅，不是水滅。
善惡相盡，不是心滅，本來一段事空不得。
善惡相盡，不是心滅，本來一段事空不得。
若是坐禪底人，風塵草動，自看得出。
不可道是說經說論，此是馬鳴祖師恁麼道。
分曉，直是分曉；
諸人若到恁麼時節，自然恰恰好好。
諸人若到恁麼時節，自然恰恰好好。
古人道：「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
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現全身。」
此是全身應現。
此是全身應現。
有時奪人不奪境：
樅樅地在一切法上。
樅樅地在一切法上。
觀世音菩薩，將錢買餬餅，放下手卻是饅頭，
那裏得一切閑聲色來。
那裏得一切閑聲色來。
有時奪境不奪人：
百草頭上識得，鬧市門頭薦取。
百草頭上識得，鬧市門頭薦取。
欄街截巷憨皮袋，一切處築著磕著。
有時人境俱不奪：
平平坦坦，法法見成。
平平坦坦，法法見成。
人平不語，水準不流，東方來者東方座。
所以嚴陽尊者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州云：放下著！
尊者云：「一物既不將來，放下箇甚麼？」
州云：「恁麼即擔取去！」豈不是恁麼時節。
有時人境兩俱奪：
消息盡稜角沒。
消息盡稜角沒。
透頂透底，如珠發光，光還自照。
是恁麼周旋，方是箇衲僧。
是恁麼周旋，方是箇衲僧。
若不恁麼，十二時中，向甚麼處去來。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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