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然 的 人
一休說:
當它吹風,山裏的風很猛烈
但是當它不吹風,它就只是不吹風。
一旦這個內在的空無被看到了,一個人就會變成一個
在佛陀的經驗裏、在佛陀的途徑上,
「如是」這個字具有無限的價值-
「塔沙塔」(tathata)或「如是」(suchness)。
當沒有人,會有什麼事發生
有一些事會發生……
首先,如果沒有人,那麼就沒有人可以來控制你的生活
沒有人可以來操縱,沒有人可以來規範。
所有的控制、所有的規範和所有的操縱都消失了,那就是自由,
那就是「莫克夏」(moksha)。
它並不是某種遠在天邊的東西,
而是某種此刻就在你內在深處的東西。
當你不在那裏,你怎麼能夠控制你的生活?
所有的控制都消失了,隨著控制的消失,各種緊張也都消失了;
隨著控制的消失,所有的拘泥也都消失了;
隨著控制的消失,所有的焦慮也都消失了。
你變成了一個敞開的流,你是那麼地敞開,所以:
當它吹風,山裏的風很猛烈;
但是當它不吹風,它就只是不吹風。
那麼任何發生的事就發生。
一個禪宗的人跟一個瑜伽的人完全不同,
那個差別必須被加以瞭解。
一個瑜伽的人非常控制。
整個瑜伽的方法就是如何控制你自己,如何絕對地控制,
瑜伽的人不會被打擾,那是因為他處於完全的控制之下。
而禪宗的人不會被打擾,那是因為他沒有控制,但那個差別是非常大的。
瑜伽的人並不是處於絕對的控制之中,沒有人能夠如此,
有時候他也會失去控制,你只要挑起那些可能性,他就會失去控制,
因為所有的控制都是比較級的,它只是到某一個程度。
觀照你的控制:如果有一張十塊錢的鈔票,你或許不會去偷它,
但是一萬塊呢?
如果是一百萬呢?那麼你就會開始思考,那個概念似乎值得去思考,
你會開始做夢……一百萬?
只要一次,人們做了那麼多的罪惡,你就只要做這麼一次,
然後你可以捐一半給教會或寺廟。
況且那件事也不是非常錯誤,因為那些錢並不是一個乞丐所擁有的,
它是某一個非常有錢的人所擁有的,少一百萬或多一百萬對他來講
並沒有多大關係,況且他那些錢也都是由剝削別人所得來的,
現在你已經累積了能量要去做它!
但如果它是一億?那麼你就不會再想第二次,你會抓著就跑。
所有的控制都有一個程度,超過了那個程度,你就控制不了了。
沒有人能夠處於絕對的控制之中,因為控制是一件不自然的事,
沒有一件不自然的事可以是絕對的,只有自然可以是絕對的。
不自然的事必須被維持,它需要能量、衝突和奮鬥。
當你在控制你自己,你的內在有一個人在反對它,否則為什麼要控制?
控制永遠都具體地將使你分裂:
那個控制者和那個被控制的;那個支配者和那個被支配的。
那個被支配的會等待它的機會。
這兩個力量會一直在你的內在爭鬥,我知道它!
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你的憤怒,有一些片刻你控制不了。
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任何事,有一些片刻你無法控制,
有時候那個支配者比較強而有力,有時候那個被支配的比較強而有力。
沒有人會勝利,因為對方一直都存在著,或許疲倦了,或許在休息,
或是在等待它的時機。
每當一個人處於控制之中,另外一方就借著休息來得到力量,
因為控制意味著能量在消耗、在散失,遲早那個控制者將會變得很虛弱,
而那個被控制的將會變得強而有力,這種事會繼續,這是一個輪子。
瑜伽的人似乎控制得很好,但是無法絕對控制。
他壓抑了,一切他所壓抑的都在他的下面等著,
就好像一個火山一樣,它將會爆發。
當它爆發,他將會被炸成碎片;
禪宗的人不會被打擾,但是那個理由完全不同。
並不是說他處於絕對的控制之中,
他不會被打擾是因為他不存在。
然後還有一件事必須被加以瞭解:
因為他不存在,所以沒有分裂。
他只是一個自然的人,但是你攜帶著來自瑜伽系統的控制的觀念,
所以自然的人總是會被誤解。
比方說:有一個師父過世了,他的弟子開始哭,
有很多眼淚開始流出來。那個弟子本身也是成道的。
別人說:「這是不對的,你不應該哭,你不應該流眼淚,人們會怎麼想:
一個成道的人居然還會哭,這樣對嗎?」
那個弟子說:「沒有所謂對和錯的問題,
如果眼淚流出來,它們就流出來了,沒有人可以阻止它們。」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洞見,這是自然的人。
他們說:「但是你一直都在告訴我們說只有身體會死,
那麼為了師父的身體之死,你為什麼要哭呢?
只有身體死掉,而身體只是物質,它本來就會死-塵歸塵,土歸土。」
他們說:「但是你不應該執著!」
但是他說:「我並不是執著!只是一朵花凋謝了,
然後眼淚就跑到我的眼睛來,
我並沒有執著,這些眼淚並不是來自執著。」
一個禪宗的人是一個自然的人。
當它吹風,山裏的風很猛烈。
這是在描述一個禪宗的人。
但是當它不吹風,它就只是不吹風。
當他笑,他就笑了;
當他哭,他就哭了,它是一個單純的現象,
就好像小鳥在歌唱,禪師也是很自然地講話;
就好像花朵在綻放,他也是很自然地在生活。
當它發生的時候,它就發生了;
當它不發生,它就不發生。
【放輕鬆些】 by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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