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在  當  下
 
一 個 愛 滋 病 的 故 事



 
愛滋病真是無藥可救的絕症嗎?

      從最近羅馬尼亞一些愛滋兒,
施用日本醫療團調配的中草藥而逐漸痊癒的情況來看,
愛滋病未必得與死亡畫上等號。
    現今美國有許多研究傳統療法的醫學基構、
心理或心靈治療團體,嘗試在西方之外另闢蹊徑。
 
   例如設立於美國東海岸最大的奧修靜心中心、
獨自撫育兩個小孩的妮若便是。一九八二年,
她與整個事件的主角拿多相遇在印度奧修大師的道場,
     她覺得兩人的邂逅是源自某種深沈的感應。

   有一次,拿多突然問她為何要把以前一頭金黃閃亮的長髮,
     剪成暗褐色的頭髮?妮若嚇了一跳,自己小時候留長髮的事他怎麼知道?
     拿多說那是因為五歲和十七歲時,一直夢到他們邂逅時的情境,
   而夢中的妮若正是留著一頭長髮。

   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們覺得彼此就像自己命定的靈魂伴侶。
     印度之行結束後,妮若就邀拿多搬到紐澤西與他們同住。
     兩人的蜜月期幾乎不離激情與性愛,但幾個月後,
拿多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妮若。

   起初,妮若認為像他這麼一個才情兼具的人,
確實需要自己的創作空間,
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被遺棄而受傷了。

     失望之餘,她置原來菜蔬於一旁,開始大啖巧克力,
法國麵包等垃圾食物,不到一個月,
整個人變得臃腫、蒼老、像個小女孩般地畏縮,
     與從前判若兩人。


   一九八四年五月起,妮若整個人突然變得極度疲憊,
一些奇怪的症狀紛紛出籠:
         每天下午四點身體就開始收縮、打擺子、呼吸急促;
       常常不是發高燒就是打冷顫,晚上睡覺時冒的虛汗都弄濕整條被單,
           其中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頸部與四肢的劇痛。

    由於妮若長於吐納的技巧,所以一開始她就強迫自己有意識地
    以深呼吸控制疼痛,天生的責任感,仍讓她勉強自己硬撐下去。
 
  那時醫學界對愛滋仍然所知不多,
醫生初時判定是因泌尿系統感染而發病,
    可是幾週過去,症狀依舊。

  後來她念頭一轉,心想自己平常教的就是如何向內觀照,
尋找解答,於是她列了一長串自己怠惰的事─ 亂吃東西、
沒有好好靜心冥想等等。

    由於妮若一直視生病為一種羞恥,所以面對別人善意詢問時,
仍舊泰然自若,一副神閒氣定的模樣,
其實她那時根本沒法與別人分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 除了拿多。
就在妮若發病後的兩個月,
    奧修總部寄來一封信命令他們關閉靜心中心。

  妮若無法想像自己多年的經營成果就這樣結束,
後來便帶著一對兒女前往歐洲散心。

回到美國後,妮若收到奧修在奧立岡道場來的通知,
    確證拿多為陽性反應後,她對自己的病徵及關閉道場的原因才恍然大悟。
    此時,妮若又與拿多重逢,她要求與拿多一起複檢,結果自不待言 ─
    兩人都是陽性反應。「當時我只想衝出那棟房子。」


  妮若說:「醫生表示如果我們幸運的話,也許還有十八個月可活。」
  妮若那時只想到老天爺為何偏偏選上她,她恨拿多讓她得到這種絕症,
    恨拿多的懦弱,不肯坦白他在外面的性生活,幾次妮若一談到這事,
    拿多就三緘其口,因此,妮若一度懷疑他是雙性戀者。

  那時她與拿多已經搬到紐約州東漢普頓海邊的一所療養中心,
    妮若從前要求凡事都得在自己控制中,不輕易示弱。
    現在,愛滋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會受傷,
需要別人照顧、關愛,並學會接受殘酷的事實。

     有天當她坐在廚房時,想著自己如果還有四百多天可活......
     突然,她覺得自己必須為有限且彌足珍貴的日子負責,
       不能再浪費時間耽湎往事、恐懼未來。

   每天妮若給自己三個能力所及的目標,否則絕不上床,
       像修指甲、固定走四哩路、早上在海邊走兩哩,
   黃昏在近郊道路走兩哩,或在海邊打太極拳、
修剪栽種的花草等,這些活動不僅讓她有某種成就感,
   也讓生活維持既有的秩序。

她認為自己的免疫系統之所以被破壞,
完全是因為長久以來的自我否定與無價值感。
過去,外界一直教導為別人的喜怒哀樂負責,
沒有自尊,也沒有自主權。

  因此潛意識裡始終覺得自己不值得為人所愛、所支持,
    所以才會對拿多有那麼多情緒與性愛的反應。
  而這時的拿多,常三、兩天無影無蹤,
回來後就像羞於見到妮若似地躲得遠遠。
妮若覺得自己實在己經沒有多餘力氣處理拿多的情況,
    況且她現在必須學會勇於說「不」。

  了悟到這點以後,她要求拿多搬離療養中心,
即使她知道拿多當時的身體狀況已經開始變壞。
看著拿多拎起皮箱離開,妮若心裡儘管難過,
    卻感到大大鬆了一口氣。

  她開始靜心冥想,觀照身體每一刻的覺受,
注意每一個念頭,讓自己專注體會僅剩的生命。
  以前可能東想西想,手拿著鐵盤,
心裡面想的可能是鬆餅烤出來的東西好吃否?

但是現在:

她訓練自己清楚地感知每一個動作,
例如,手握著鐵盤的感覺,
腳此刻踏在冰冷的地板的感覺等。

她自認為自己正是透過這種觀照,
才得免於不致被愛滋擊倒前恐懼而死。

  妮若後來學會把飲食等活動,交由內在的智慧引導安排。
    過去她生活中的喜悅,或快樂總不外依賴愛情、財富、
華服美屋這些外在的事物,但現在她學會與自己所愛,
及愛自己的人 ─ 還有妮若自己分享那些喜悅的事情。
     海邊簡樸的生活不僅改變了她的生活方式,
       也讓她體會到觀照與改變帶來的狂喜。

她表示:

「踏在沙灘上的每一步,
都像是第一步,又像是最後一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奇蹟。」

       「現在,不管我是因愛滋病辭世或因車禍意外死亡,
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知道自己會走得非常清醒、有意識。」

    隨著生活態度的轉變,她身上的一些症狀,
像肉瘤、腹瀉、肺炎也跟著一一消失,她直覺地知道,
可以再去複檢了。
她認為自己不是特例,
她能痊癒,相信別人也能痊癒。


    拿多在去世的前一個月,懷著悔罪的心情,
向妮若表白他的雙性戀生活。
    此時妮若能做的,就是單純地握著他的手,
陪他聊聊天、靜心、觀想,幫他按摩。

     拿多最後告訴她:

   「是你打開我的心門,
              這扇緊閉許久的心門,
              永遠不會再關上了!」




   中國時報     83年10月    新聞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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