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轉世的奧秘 


      你已經告訴了我們,在兩世之間的無時間性間隔當中,靈魂會怎麼樣。
      但是有一些重點還未解決,就是有關沒有身體的幽魂  ──
      在沒有身體的狀態下,靈魂是保持靜止的還是它可以活動?
      而它要如何認出其他的幽魂?在那個狀態下,靈魂之間有任何對話的可能性嗎?
 

在這個連繫當中,可以注意兩三件事。
首先,在那個狀態中既沒有任何靜止的情況,也沒有任何的活動。
那就是為什麼它會變得更加難以了解。

我們可以很容易地了解如果沒有任何運動,那麼一定有一個休止的狀態,反之亦然。
在我們的思惟當中,這是所有東西僅有的兩種可能性。
我們認為一個不在,另一個就必須主導。
我們的印象是這兩種狀態是相反的。
 
所以第一點,我們要了解運動和非運動並不是相反的。
它們是同一件東西不同的面向。
當運動無法被我們看見或掌握的時候,我們稱它為非運動。
同樣的道理,運動也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非運動狀態。
如果某些東西以高速來運動,你曾發現它顯得靜止。

如果一架電扇以高速來旋轉,你將無法看見它的葉片。
在那個速度下你甚至無法說出這架電扇有幾個葉片,
因為位於三個葉片之間的空隙在我們能看到之前就已經被充滿了。
一架電扇可以轉得如此之快,以致你無法在葉片之間的空隙中放進任何東西。

事物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運動,以致於你用手去碰觸它們時,會覺得它們沒有在動。
那就是為什麼科學認為所有在我們面前呈現靜止的東西都是在動的,
但是這個運動非常快速,而且超過我們感官所能掌握的程度。
所以運動與非運動並不是兩樣東西。
它們是同一件東西的不同狀態,只是在程度上有所不同。

在沒有身體的領域中,這兩種情況都不存在,
因為沒有身體,就沒有時間和空間。
直到目前為止,就我們所知,我們不可能構想出任何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領域,
因為我們還不知道任何超越的東西。

那麼我們要將那種情況稱作什麼呢?
我們甚至沒有文字可以表達沒有時間和空間的狀態。

在宗教經驗當中,當第一次接收到這種狀態的訊息時,關於如何描述它的困難升起了。
那種狀態的名字叫什麼?
科學也經驗過類似的尷尬,當它要為一個新發現的現象命名時將會有困難,
當一些與眾不同,超越我們所有相關知識的東西發生時,命名會變得非常困難。

舉例來說,當電子首度被發現時,問題升起了,是要叫它粒子呢?還是要叫它波呢?
我們不能稱它為粒子,因為物質總是靜態的;
我們也不能稱它為波,因為波總是在運動而且是無重量的。
電子是波與粒二者同時在一起的。

然後困難就升起了 ─ 因為在我們的了解當中,一件東西只能是兩者之一,不能同時包含兩者。
但電子既是粒子,而同時也是一種波。
有時候我們將它理解成一種粒子,有時候將它理解成一種波。
但是在世界上的任何語言中,都沒有表達這種現象的字。

對觀察到這種現象的科學家來說,它似乎是無法理解的。
它變成了一個奧秘。

人們問愛因斯坦為什麼他將電子描述成粒子和波兩者,
他們覺得他的思考變得不合邏輯而神秘。
愛因斯坦在回答中反問他們說他是應該相信事實呢?還是應該相信邏輯?
事實是電子同時具有兩者,但是邏輯告訴我們一件東西在同一時間只能是兩者之一。

一個人不是站著不動就是在走動。
邏輯告訴我們在同一時間他只能是其中一種,他無法同時站著不動而又在走動。
因此,邏輯將不會同意,
但是電子的經驗要求科學家應該將邏輯擺在一旁,而緊握著事實。
電子就是一個例子。

宗教之人的經驗告訴我們在離開身體和進入身體之間的間隔當中,
沒有身體的靈魂既不是靜止的也不是在活動。
這超出我們的理解。
那就是為什麼有些宗教說沒有身體的靈魂是靜止的,而其他的則說它是在活動中。

但這只是由於解釋上的困難──
因為可以觀察到運動與非運動的時空界限,並不存在於那個間隔當中。
對運動與非運動來說,身體是需要的。
沒有身體,就既沒有運動,也沒有非運動,
身體只是一個媒介,經由媒介可以觀察到這些情況。

舉例來說,這是我的手──我可以移動它或者將它保持靜止。
有人可能會問,當我沒有這隻手的時候,我的靈魂是否還會活動。
這個問題本身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沒有這隻手,靈魂既不能活動也不能保持靜止。
運動與非運動兩者都是身體的品質。
超出身體之外則運動與非運動這些文字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可以應用在所有二分法的情況上。

舉例來說,以說話的情況與保持沈默的情況來說──
沒有了身體,那麼既不可能說話也不能夠保持沈默。

一般說來,我們可以了解沒有身體是不可能說話的,
但很難了解沒有了身體甚至要保持沈默也是不可能的。
透過使人說話的媒介,一個人也可以表達沈默。
變得沈默只是一種說話的方式,說話的狀態。
沈默不只是不說話的狀態,它也是說話的一種。

比如說有一個盲人,一般人可能會覺得他或許就只能看見黑暗。
這是一種誤解。
即使要看見黑暗,眼睛也是需要的。
沒有眼睛,甚至不可能看到黑暗。

你可以閉上眼睛並且看到黑暗,所以你會認為那是可能的,但是你弄錯了。
當你閉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並沒有失去,你並沒有變成盲人。
如果你曾經有眼睛,但卻變成了盲人,那麼你會知道黑暗是什麼。
而對生來就瞎的人來說,要知道黑暗是什麼是不可能的,
因為黑暗也是一種眼睛的經驗。
你經驗黑暗與經驗光所用的媒介是相同的。
一個生來就瞎的人無法知道黑暗是什麼。

你透過耳朵來聽。
在語言中,我們可以說沒有耳朵的人聽不到。
但是聽不到的狀態也無法使聾子知道,即使要知道你聽不見,耳朵也是需要的。
正如同要知道黑暗,眼睛也是需要的。

非運動唯有透過能感覺到運動的感官才有可能知道。
如果沒有感官,就沒有非運動的經驗。
在沒有身體的狀態,靈魂既不能說話也不能保持沈默。
因為沒有說話或保持沈默的工具。
所有的經驗都必需依賴工具依賴身體,依賴感官。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樣一個沒有身體的靈魂已經達到解脫。
自由的靈魂在描述上會類似生命與再生之間的間隔中的靈魂。
那麼解脫的靈魂與間隔中的靈魂之間的不同是什麼呢?
不同之處在於潛力上,在於種子的存在上。

在沒有身體存在的期間,在兩個身體之間的間隔中,
所有前世的經驗和印象都以種子的形式保存在靈魂中,
所以一旦靈魂獲得了身體,它們就會變得活耀。

舉例來說,如果我們砍了某人的腳,那麼他跑步的經驗將會消失。
沒有了腳,他既不能跑也不能停下來,
因為如果他不能跑,那他要怎麼停下來呢?
但是如果他得到了腳,那麼他所有的經驗和印象都會再度變得活耀,
如果他想要的話他可以跑。

這就好像將一個人經常在開的車拿走。
現在他無法開車或是踩油門--因為他沒有車了,他也不能踩煞車來減速。
但是他還保持著開車的經驗。
他沒有車了,但是他開車的經驗以種子的形式保存在他身上。
幾年之後如果他得到一部車,他一把腳放到油門上,他就會開了。
 
解脫的靈魂免於這些印象,
而兩個身體的間隔中的靈魂只變得免於感官,免於工具的限制。
但在解脫的狀態中,所有的經驗,印象和欲望全都被摧毀了。

在靈魂的這兩種情況中,有一個相似的地方就是都沒有身體。
但是也有一個不相似的地方,在解脫中,既沒有身體也沒有身體經驗的連鎖。

在兩世之間的間隔中,雖然沒有身體,
但是有一個與身體經驗關聯的巨大連鎖以種子的形式存在,
當獲得身體的時候,它隨時都可以變得活耀起來。

所以一個人在這個間隔當中的一切經驗將會像在沒有身體的狀態下所能夠擁有的經驗。
如同我說過的,這些將是靜心的經驗。
但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擁有靜心的經驗。
在幾百萬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有靜心的經驗。
其他剩下的人能有什麼經驗呢?
他們的經驗將是夢中生活的經驗。
在夢中是沒有感官涉入的。

當一個人在作夢,如果你能讓他保持作夢而切掉他的四肢,那麼他的夢可能會不受打擾。
但問題是他的睡覺很可能會被打斷。
如果可以不打斷他的睡覺而切掉他的四肢的話,那麼他的夢會繼續下去,不受影響,
因為在夢中沒有四肢的需要,在夢中身體動也不動,在夢中身體沒有用處。
沒有身體,夢的經驗仍然會保存下來。
事實上,所有的經驗都會以夢的形式來保存。

如果有人問,在夢中你是靜止的還是在活動,你會發現很難作答。
當你從夢中醒來,你會發現你一直都躺在同一個地方,但剛才你是在作夢。
醒過來之後,你會發現在夢中有很長、很深的事情發生。
但是記得,在夢中你一點都沒有移動。

如果你適當地了解,你會發現在夢中你甚至不是一個參與者。
在深層的意義上,你只能是一個目擊者。
那就是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在夢中看見自己正在垂死,
一個人可以看見他自己的身體躺著死去。

在夢中,如果你看見自己正在走路,
那麼你看見那個走路的人是一個夢的現象,而你不過是一個目擊者。

那就是為什麼宗教發展出一個理念,
就是如果一個人能夠將世界看成好像是一個夢,那麼他將會有最高的宗教經驗。
稱這個世界為馬亞(maya)--幻象或夢的神學觀念就是從這裡被發展出來的。

更深一層的意義是,如果一個人能將世界看成是夢境,那麼他就會成為目擊者。
在夢中,一個人總是目擊者,沒有人是參與者。
沒有一個情況可以讓你是演員。
雖然你可能看到自己是演員,但你一直都是觀察者,看者,正在看的人。

所以一切沒有身體的經驗都像是夢- 像種子。
那些他們的經驗帶給他們悲慘的人將會看到夢饜和地獄之夢。
那些他們的經驗帶袷他們快樂的人將會夢到天堂而且會在他們的夢中感到快樂。
但這些全都是夢般的經驗。

有時候不同類型的事件也可能發生,但這些經驗的種類不相同。
偶而也可能會發生既不是靜止也不是活動的靈魂會進入他人的身體。
與其說靈魂會進入是語言學上的謬誤。
不如說某個身體在這樣的狀態下而導致靈魂進入它。
這些靈魂的世界和我們的並沒有不同。
那個世界也存在於我們身邊,很貼近我們。
我們都住在同一個世界裡。
這裡每英吋的空間都充滿了靈魂。
就在這裡,對我們來說顯得空無的空間也是充滿的。

有兩種類型的身體是處在一種很深的接受狀態之下。
一種是那些在極大恐懼中的人。
那些在極大恐懼中的人會導致他們的靈魂縮進他們的身體裡面-
縮進這麼多,以致他們完全騰出身體的某些部分,
而附近的一些靈魂就流進這些空的部分,就像水流進水溝中一樣。
在這樣的時刻,這些靈魂經驗到只有具有身體的靈魂可以經驗到的東西。

其次,當身體在一個很深的祈禱性的片刻中,靈魂是可以進入身體的。
在這樣祈禱性的片刻中,靈魂也會收縮。
但是在恐懼的時刻,只有極大悲慘和苦痛的靈魂會流進去,
這時只會看到夢饜──那些是我們所謂的惡鬼,
因為一個恐懼的人剛好是在一個醜陋和骯髒的狀態,沒有更高的靈魂可以進入他。

恐懼的人就像陰溝:唯有向下的靈魂可以進入。
具有祈禱性的人就像山峰:唯有向上移動的靈魂可以進入。
一個具有祈禱性的人充滿了這麼多內在的芬芳和這麼多的內在美,
所以只有最高的靈魂對他有興趣。
而這些較高的靈魂唯有藉由我們所謂的召喚、邀請或祈禱才會進入身體。

這兩種靈魂的經驗是只有在具有身體的情況下才會有的。
因此,有一門完整召請天神的科學。
這些天神不是從天堂下來的,而我們所說的惡鬼也不是來自地獄或一些惡魔的世界。
他們現在都在這裡,與我們共同存在。

比如說,我們目前所在的這個房間充滿了空氣。
如果有人燒一些香,一些有香味的物質,那麼房間將會變得充滿香氣。
如果有人唱了一首美妙的歌,那麼聲波也將充滿這個房間,
但是香的煙霧不會與歌的聲波相撞。

這個房間可以充滿音樂也充滿光,但是沒有光波會與任何聲波相撞。
光波也不必離開以便騰出空間給聲波進來。

事實上,這個空間在一個向度上充滿了聲波,在另一個向度上充滿了光波,
而在第二個向度上則是充滿了空氣波。
同樣地,數百種的事物以數百種不同的向度充滿了這個房間。
它們不會往任何方面阻礙彼此,
任何一件東西都不需要去使其他的東西移開他們原來的位置。
因此,所有的空間都是多重向度的。

比如說,在這個地方我們有一張桌子,但是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擺上另一張桌子,
因為桌子是屬於同一個向度的,但是另一個向度不會覺得桌子是一個障礙。
所有這些靈魂都非常接近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進入。
當靈魂進入之後,他們會有一種身體的經驗,唯有透過身體方可以有如此的經驗。

另一個要點是關於這些靈魂進入活的身體中溝通的方式。
溝通唯有在靈魂進入身體以及存在身體的期間才有可能。
那就是為什麼,直到目前為止,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任何鬼魂,
不論惡的善的,可以和我們直接溝通,而他們就在我們眼前。

但是說沒有任何溝通是不真實的:有溝通發生,
那些關於天堂與地獄的資訊並不是出於人們的想像,
而是藉由這些靈魂,透過媒介來溝通。

因此,在古時候有一個方式:比如說,以印度教的吠陀經為例,
沒有一個吠陀經的先知會說他是這部和那部吠陀經的作者。
事實上,他根本不是作者。
他不宣稱自已是作者並非出於謙卑。
事實上他們所寫下的,就某方面而言,是他們「聽」來的。
這是一個非常清楚的經驗:當某個靈魂進入你並且說話。
這個經驗是如此清楚以致於你完全知道你就坐在旁邊,
並且不是你,而是其他人在說話。
你既是聽者也是說話者。

這是不容易從外面得知的,但是如果仔細地去觀察就可以知道。
例如說話的方式和特色會不同,聲調會不同,措辭和語言也會不同,
對身體原來的擁有者來說,從內在來看一切都是清晰而透明的。
如果某涸惡鬼進入,那麼這個人或許會非常恐懼,他會變得無意識。
但是如果一個天人的靈魂進入,那麼他將會前所未有地覺知和清醒。
那麼這個情況對他來說就是清晰而透明的。

所以那些被惡鬼進入的人只有在這些惡鬼離開身體之後,
才清楚地知道有人曾經進入他們的這個事實--
因為他們當時會變得如此害怕,以致於他們會昏倒,會進入無意識。

但是那些被天人的靈魂進入的人,在被進入的那個片刻就可以說:
「這一切都不是我在說的,是其他人在說的。」


   < Dimensions Beyond The Known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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