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 流 水 不 流
 
                                                         元 音 老 人  主講                                                            
                  

「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傅大士這首偈看來有些玄虛,叫人莫名其妙。
「人從橋上過」這句話好懂,我們從橋上過去了。
  怎麼會「橋流水不流」呢?「空手」怎麼「把鋤頭」呢?
「步行」又怎麼「騎水牛」呢?
  這是什麼道理?

  原來是說,我們的肉身軀殼是等於我們住的房子,
而佛性才是住在裏面的真人。
  眾生迷於色相就錯認這個色身肉體是我,
而不知佛性是何物,以致造業受報,生死不了。
  這首偈就是提醒我們認識主人公,不要錯認假相。

  我上次講臨濟大師說:「看取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裏頭人。」
就是說這個肉體自己不會動、不會講話,也不會聽話。
我們能運動、工作、走路、講話、聽話...都是這個主人公的作用。
 
  這首偈就是頌這個主人公的。
  「空手把鋤頭」,我沒有拿東西啊,原來拿東西的那個手(即肉體),
就等於你的鋤頭,是主人公在指使你運作。「步行騎水牛」,
你能夠走路、奔跑,也是主人公驅使肉體的妙用,
  就等於人騎在水牛上趕牛走路一樣。

  「人從橋上過」,肉身就比作橋,人就是主人公,
人在世上不過住一段時期,就要走了,
  就圓寂了,等於在橋上走過去了。所以,
根據這個人生無常的道理,古人說: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就是個旅館,
  暫時住一住就要走的。大家何必在這裏爭王稱霸,
鬥爭不息,殺戮不休呢!?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人從橋上過,我們這肉身殼子是不長久的,是變遷的。
  人由少而壯,由壯而老,這「橋」不就是在流轉嗎?在變化嗎?
  「水不流」,水是代表我們的佛性,它是不流動的。
  它是亙古常存,不來不去,不動不搖的。
這個頌主人公的偈子好啊,就是要我們明心見性。
 
  但是,打開來見到本來,不過才到法身邊。
  如同回家只走到房子外邊,非但沒有入室,
還未登堂,差得遠呢!要做功夫,時時不能懈怠啊!
  假如你們今天做做,明天停停,這怎麼行呢?
要知「打坐」,「打」是打死妄念,「坐」是坐見本性。
  假如什麼時候都能坐見本性,這是真打坐,
不是坐在那裏任妄念翻騰,裝模作樣為打坐。

  所以我們修法,要在心地上做功夫,時刻不能放鬆。
『心經』第一句「觀自在菩薩」,不是統稱某某菩薩,
而是教我們做功夫,觀自在—時時觀照自己的本性,
在本位上不要有走著。假如你上座也坐不安穩,
下座後也不攝心觀照,任妄念遊走就是流浪!那就錯過一生了。
 
  見到法身邊不算數,這時自救不了,需繼續用功,
進入法身正位,更要法身向上,才能圓證佛果。
  法身向上是什麼?一個和尚問長沙景岑禪師:
「師父,請你開示,何為法身向上?」
 
  他說:「一根針,三尺線。」(這就是一切平常,隨緣應用,不著玄妙)。
  和尚不懂,請師父再開示。
  他又說:「益州布,揚州絹。」
 
益州的布和揚州的絹都是很出名的。
  這就是教我們在悟道後於日常工作中順逆自在。
不是順了就高興,哈哈笑;逆了就煩惱,就發火。
  須做到順也好,逆也好,順逆自在,安閑自得,
瀟洒無物,一切恬然自盡,才是一個絕學無為的閑道人。

  到這地步就坐也不要坐了,安然無事了。
孔老夫子說:「七十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就是儘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都不會越出規矩範圍。
因為他心空了,不再著相,不會再做不道德之事了。
  有人問我:「假如我坐得心空了,我可以去殺人放火嗎?」

  這種問題真幼稚得好笑,你殺人放火還心空嗎?
你為什麼要殺人放火,還不是為了著相?
  要越貨,要劫財嗎?這正是著有,還說什麼心空呢?
你真心空就會悲智雙運,會可憐眾生不了解實相,
  而著妄情,天天造業受報,妄受生死輪回之苦,
就會想方設法救度他們,哪會再做傷天害理之事呢?
 
  法身向上是透過理邊,在事上圓融無礙,不是一天到晚不做事,
死在那裏不動的,死坐在那裏決不能成道。
  因為要除盡多生歷劫積累的執著妄習,一定要在境上練,
在境上多碰釘子,多經敲打,才能把習氣消光。
  不在境上練,死定在那裏,妄習種子伏藏在裏邊,
一經翻動習氣更大,壓也壓不住。
  所以要除盡妄習,非在事境上鍛煉,將其連根拔除不可,
不是修個滅盡定,將妄種壓伏在那裏可以了結的。
 
  我們的無明分四等:粗妄、細妄、微細妄、極微細妄。
  這四等妄,尤其後面的二種,一定要在境上練,
在隨眾生滾中鍛煉出來,才能將其消掉。
  眾生的習慣、習氣各各不同,你要度他就須捨己從人,
要隨順人,自己先須將習氣消盡,才能跟別人跑。
  所以菩薩有四攝,這隨順他人就是同事攝,
你和他一起幹,才能把他拉過來。
  每個眾生的脾氣都不同,你都能適應,都能對機,
你的主觀微細習氣才能消盡,你的心量才廣闊,
  這無明很細微,像沙泥一樣多,教中叫塵沙惑,
這種妄念一定要在度生中才能了。

  所以你度眾生,千萬不要居功自傲,還要感謝眾生,
因為你成道,是眾生幫你成道的,
  沒有眾生,你的習氣改不了,福德也無由積累啊!
初做功夫要有為,有執著,但循序漸進地做去,
  功夫做熟了,從保而任,從任而化,那就進入無為了
,無為也不住,更進而渾化相忘,才能圓證菩提。

  功夫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沒有天生釋迦,
諸佛也是修出來的,鍛煉出來的。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佛性,和諸佛一樣。
只要用功修,勤除妄習,皆能成就。
  有人問:假如我們現在把無明修掉成佛了,
將來會不會再有無明加進來,佛又變成眾生呢?

  答曰:不會。因為,從無始以來我們有這個佛性時
就同時有無明,從來未曾覺悟過。
  如同在礦之金,與砂混雜,經過修煉,去盡無明,
猶如出礦之純金除清雜質不再入礦一樣。
  修成功後,不會再起無明了。
 
  「人身難得今已得」。雖然世界上有幾十億人口,
但得人身的只不過是一指甲土。
  這一指甲土和大地的土相比較,不得人身的就太多太多了。
像細菌、魚蟲、蚊蠅等,不曉得有多少,
  它們可憐不得人身啊!我們現在既得人身,
就要珍視這身,不要辜負它,糟蹋它,浪費它,
  要把它放在珍重的位置上做些有益眾生的事,
才不枉到這世界上來做人一場。

  「佛法難聞今已聞」,佛法能有多少人聽?
就更少了,有人聽到的「佛法」只是燒香拜佛,
  求佛菩薩保佑長壽、享福、兒女孝順,或是找個好對象,
做生意發財等等,各有所求的佛法。
  這不是真正的佛法。佛法是教育我們怎樣做人,
怎樣去除迷情,認識人身、宇宙之由來,
  怎樣了脫生死,怎樣教化眾生共同超脫六道輪回之苦,
共享本性天真之樂的。

  但是,我們的佛菩薩是大悲心切的,
要廣度眾生,先要把眾生引進門。
  先滿足眾生的欲望,你要牛給你牛,要發財、做官,
就給你發財、做官,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
  觀世音菩薩和藥師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在你得到這些時,你內心就種進了一顆種子,
  這都是佛和菩薩所賜與的。佛種子種進了,
將來決定成佛,這叫「先以欲勾牽」。

  等你研究了經論,把道理弄清楚了,才知一切都是虛假不實的,
猶如水中月影不可得的。那就一切放下,大開佛智慧了。
再經努力用功,除盡妄習證成大道,即可利他度化眾生了,
  這就是「後令入佛智」。佛為度化眾生,想盡方法,真是太慈悲了。
 
 
  釋迦佛說:末法時代,佛法在居士手中,不在和尚、
尼姑手中。戒、定、慧,大小乘有區別。
  比如講酒戒,酒能亂性,小乘自己不能喝,可以賣給人家喝。
大乘自己可以喝,不可以賣給別人喝。
  為什麼?因為自己喝有把握,不會酗酒。小乘是我不喝,
不會闖禍就行了,人家闖禍不干我的事。

  僧有二種:
 第一種是小乘羅漢僧,學小乘戒、定、慧三學,
剃頭,穿僧伽衣。   
第二種是大乘菩薩僧,學大乘戒、定、慧三學,
不剃頭,不穿僧伽衣,穿俗人的衣服,
這是大乘菩薩僧。

  我們能依佛的教導持戒修行,沒有家室,能證見本性,
能為人說法,這就是僧,就是出家。
  我們要好好做功夫,不要把自己看小:
「哎呀,我就是凡夫。」不!我們都是佛,都是菩薩。
  我們和佛就只有一點之差,就是在發心的時候,
自己不敢承當自己是佛。

  佛教有五乘差別。
一切眾生都是佛,都具有和佛一樣的無漏智慧,
和佛的功能無二無別,都能夠成佛,
  這個發心就是佛乘。自己看不起自己,我是凡夫,
頂多來世做個好人,或升天,享享福,
  這是最下的人天乘。

  基督教就是人天乘。因為它靠天主,死後升天,
充其量不過是大梵天,大梵天還在色界,是不出輪回的。
  由此可知之所以有人天乘、羅漢乘、辟支佛乘、菩薩乘與佛乘的差別,
全是由我們發心的大小而決定的,
  不是由哪位佛、菩薩安排的。
 
圭峰禪師說:
         「識冰池而全水,藉陽氣以消融;悟凡夫而即佛,
資法力以熏修,冰融則水流潤,方呈溉滌之功;
妄盡則心通靈,始發通光之應。」

  就是告訴我們:凡夫就是佛,要用佛法來熏修,
就像冰就是水,要假陽光來融化一樣,冰融為水,
  即可流通、灌溉、洗滌,我們經過用功、修法,
將妄習消盡,也就能現神通,起妙用了。

  妄心、妄念、忘想三個詞,說起來像是一個意思,
但是其中大有分別。妄心是我們本真的心夾雜了無明。
所以第八識是生滅與不生滅的和合體,因有無明在,粘著外境,
  如水起了波浪,變成了妄心了,這是個根本無明。

  妄心對境之後就動心起念,這叫妄念,
妄念一起,愛的想取到它、占有它;
不愛的與我的心相違的就厭惡它、捨離它。

  心粘在境上不放,就成妄想。中國字很有道理,
想是心上加個相字,色相粘在心上不去便成想了。
  念字也是:人二心之意,本來純真之心見境一動,
第二心起,便是念了。要除妄,心不要動!
  心不住在相上,妄想就沒有了。

  但不能壓念不起,壓是無效的。
如搬石壓草,石去草又生起來了。
  即或壓死了,你倒變成土、木、金、石塊不能起妙用,
還成什麼佛呢?所以要用活的轉化的方法,念一來,
就覺而化之;如果妄念勢力強,就念佛或持咒,
  把心轉移到佛法上去了,就把妄念化掉了。

  如果念起不覺,跟著它跑,這就不對了。
所以古德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儘管來,你來,
  我就把你轉掉,不讓你停留,不跟你跑,你有一百個念頭起,
我有一百零一個轉,結果還是我勝。
  我超過你了,量變就成質變了!所以妄念來了,不用怕,怕的是不覺。

  念頭起來,跟著妄念走,你不覺跟進去就變成妄想了。
  妄的種子種進八識裏面去,妄心就更濃厚了,妄上加妄,怎麼能成道?
  所以做功夫就是慢慢地消除妄習,直至把它消光。
  
  杭州天目山有個高峰禪師,參禪時總要打瞌睡。
  他想:「這樣幾時才能成道啊?到倒掛蓮花上去參!」
倒掛蓮花是個懸崖峭壁,立在上面,
  就要小心謹慎,偶一大意,就會掉下去,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他想這樣參禪,必會提高警惕,不再打瞌睡了。
  但他睡習很重,站在峭壁上還是打瞌睡,一下子卜隆冬掉下去了,
「哎呀!不好了,這下沒命了。」

  結果安然無恙!睜眼一看,一個金甲神拿著降魔杵站在他面前,
「這不是韋馱菩薩嗎?」他想。
  這位來者正是韋馱菩薩!他忽生一念,對菩薩說:
「韋馱菩薩,你來給我護法,大概像我這樣用功的人
  還很少吧!」韋馱菩薩說:「像你這樣用功的多如牛毛,
你發這種貢高我慢之心,我一百個劫也不來管你。」
  說完隱去了。

  他聽了懊悔不及,只能坐在那裏哭:
「這下壞了!沒菩薩保佑我,怎麼修法?」哭了一陣,想:
  「我當初修道也沒有想著依仗韋馱菩薩保護我,
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當他沒有好了,再站上去修!」
  修啊,修啊,人一恍惚,又跌落下去了,
以為這回可真沒命了,結果又安然無恙。

  他睜眼一看,又是韋馱菩薩在面前。他斥責菩薩說:
「哎呀!你這個菩薩打妄語,說一百個劫不來保護我,
  怎麼又來了?」韋馱說:「你這個小子不懂事。
『楞嚴經』上說的「一念頓超百萬劫』,一念勇猛心
  可超過百萬劫。你別說這一百劫,就是百萬個劫早就過去了。」
「噢,我糊塗!頂禮,頂禮。」
  高峰深自愧疚地謝罪,更精進用功,後來成為臨濟宗的元代大德。

  參禪全憑自力,須起大疑情,所謂大疑大悟,不疑不悟。
因為不疑妄念隔不斷,即無法打開本來面目。
  近代禪和子,都起不起疑情,在那裏念「念佛是誰?」
所以不得力,不能開悟。普賢菩薩有見於此,
  將假佛力修持的心中心法傳於愚公,以補禪宗之不足,
而續佛慧命。所以我們要珍視這部大法,
  虔誠懇切地修持,千萬不可輕忽!
 
 
  上面說過,彌勒佛對善財童子講:「因廣度眾生,積累功德,
所以感得莊嚴的報土了。你也要如此用功,
  勤除妄習,廣度眾生,才能得後得智,而圓滿報化身。」
所以我們不能得少為足,必須於證見本性後,
  上上升進,證到十三地,才能圓證果地佛。
 
  證成佛果的時間短長都靠自己掌握,沒有一定的時限。
  比如釋迦佛見到古佛的無限光明報身,很羨慕。
他想:我也要證到這個報身。
  就拼命用功,日以繼夜地用功,結果提前七劫成功。
  我們修法,往往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推來推去,
推到彌勒佛下生也不能成就,
  如果能拼命用功,無一人不能提前成道。

  『法華經‧授記品』釋迦佛給諸大弟子授記:
你將來什麼時候成佛,叫什麼名字。
  一一授記的時限,是不是固定了呢?不是的,
真用功的人習氣掃空了,就能提前成佛。
  所謂三大阿僧祗劫是三個(見道位,修道位,證道位)
證成道果的不可知之時。
  時間的長短,全視自己努力不努力而定。

  比如阿難尊者和釋迦佛一齊發心修道,結果佛已證成果佛,
阿難尚未開悟,即是明證。「嗡巴拉巴拉...」這個咒掃除習氣很快。
平時你要發火了,可大聲持咒,把你的火氣熄掉。
  我們修道,要恒順眾生,不是要人家順你的心。
要恒順眾生,一下子還容易,恒久地順從就難了。
  所以說做一件好事容易,要持久地做就難了。
但為佛子者,就要練這持久之力呀!
 
  開悟不好求,不要著急,要水到渠成。
  咒念到無念處就自然不念了,一時能念之心與所持之咒忽然脫落,
就打開本來,親證本性了,但一求就不來了。
 
  圓頓法門講理事不二,理就是事,事就是理,理到事就應該到。
  如果說,理到了,事還沒有到,理就是沒悟,事到了才是真悟。
  根本不和你講習氣,講習氣就是沒有徹悟,徹悟了還有什麼習氣?!
  『楞嚴經』說:「理屬頓悟,乘悟並銷。」就是說,徹悟時,什麼習氣都消盡了。
  後來人依此理說,禪宗只到六祖為止,後面不算宗,只算教了。為什麼呢?
  後面禪宗行人都講頓悟漸修了,頓悟其理,漸修其事,有漸次就是教了。
  「理屬頓悟,乘悟並銷」,「事則漸除,因次第盡」。

  教上分頓悟、漸修,所以『楞嚴經』說的是兩種法。
上面是頓悟,下面是漸修,併在一起作為一種法是不對的。
現在我們遷就眾生的習氣根基,將頓悟漸修聯合在一起,
  說先打開本來證見理體,然後再事上鍛煉,漸除妄習。
本來佛說的法,因各人悟境不同而各有千秋的。
  昔佛住世時,一次說法後,弟子們討論時爭論起來,
各說各對,問佛,佛說:
  你們說的都不是我的意思,但都可以用。
適合各人的根基,可以用就算了。
  頓悟、漸修,適合近代人的根基可以用就算對了。
 
  惠能和神秀的兩個偈子都不好。
  神秀說的是漸修,而禪宗是頓悟、頓修、頓證的圓頓法,
所以五祖不把衣缽給他。
 
  六祖說:「本來無一物。」這就偏空了。
所以五祖說:「也沒有見性!」若真見性了,
  五祖為什麼還要三更說法,說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六祖才大悟呢?
  這個偈子改一改:「菩提權做樹,明鏡假作台。」
 
現相妙用啊,暫且做做樹台也不妨!
  「本來不染污,說淨亦塵埃」。有個清淨,還是塵埃。

  本性是不垢不淨,空無一物的,垢既無有,淨又何來!?
  但現在把這兩個偈子聯合起來亦很當用。
  因為現代人根鈍,不「常常勤拂拭」,掃除妄習,怎能成道?
  不作「本來無一物」會,又怎能不著有?
  所以近人說:六祖與神秀大師合起來,
  六祖是醢首摩羅一隻眼,而神秀是雙目圓明,信不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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