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求 即 是 障 礙 




在這裏,某些事必須理解。
如果你不作任何努力,你永遠也不會悟道,
但是你也會作了太多的努力而錯過。


有時候,你會做過頭;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微妙的事 — 怎樣正好保持在中間。
什麼事也不做是容易的,但是做過頭卻也是容易的。
困難的是正好在中間,在合適的比例中。

對自我來說,極端是容易的。
什麼事也不做是容易的,而把它做過頭也是容易的。
那些身體裏有太多脂肪的人來到我這兒問我怎麼辦,他們該不該齋戒。
而我知道,他們要麼會吃的太多,完全充滿,要麼會齋戒。兩者都很容易。
兩個都是極端,兩個都是錯的。極端永遠是錯的。維持在中間永遠是對的。

這個Koshu一定是把事情做過頭了。
這事常常發生,當你來到一位大師這兒的時候,你會變得癡迷。
當你接近一位大師的時候,你被他的存在極其吸引,
以至於你想跳一大步,你想成為和他一樣的,
你想做任何事,你的行動變得象發燒一樣的 — 你太著急了。

Koshu一定是做了太多,否則,和Gizan這樣一位大師在一起,
你只要坐在他的身旁,三托曆就能發生。
為什麼3年的努力而他仍然錯過?他做過了頭。

當你把某件事做過頭的時候,焦慮就被創造出來了;
當你把某件事做過頭的時候,內部的混亂就被創造出來了。
你失去了平衡,你不能安寧,而三托曆只有在你在家的時候才發生。
事實上,三托曆只有在你真正放鬆的時候才發生。

只要做能夠幫助放鬆的那麼多,不要做過頭。
一個人必須感覺他自己的方式,因為沒有固定的公式可以給出,
因為它是不同的,它得看情況而定。
每個人必須找到他自己的平衡,漸漸地,一個人覺知到什麼是平衡。
平衡是一種心境,在那裏你是寧靜的,沒有這樣的或者是那樣的努力。

當你是懶洋洋的,做得不多的時候,你的能量成了一種混亂,
因為太多的能量在裏面會創造出不安來。
孩子們是不安的──有太多的能量來到他們的存在裏;
他們不知道怎麼辦,把它扔到哪裡去。
 

和一位大師在一起,這事幾乎常常發生。
他有一個磁性中心在他裏面,你變得癡迷。
這就像一種愛情關係——你墜入愛河,接著,開始發燒。
愛是一種發燒──溫度上得很高。

這一定發生在了Koshu身上,因為3年以後什麼也沒發生。
在一個為時7天的特別的修行課程的開始,他想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現在他想要盡其所能做的,幾乎24小時,他都將靜心。
現在,三托曆不可能逃脫他的手掌了。
他爬到了寺廟大門的塔樓上,走到阿羅漢塑像前,他立下了這個誓言:
要麼我在這裏實現我的夢想,要麼他們將在這個塔底下發現我的屍體。

現在他想把他整個能量帶進它,他是真誠的,他是認真的,
他真心想悟道(
have Satori)。
甚至為了它付出生命,他也準備好了。

   「要麼我在這裏實現我的夢想,」
    他在塔裡,在佛像前說︰
    「要麼他們將在這個塔底下發現我的屍體。」他想自殺。

這是一個點,生命中珍貴的一個點——當你準備奉獻這麼多,
當你是真正真誠的時候;
那時候,自殺,或者三摩地— 這是唯一的選擇項。

    「他不吃也不睡」,7天裏他什麼也不吃,覺也不睡,
    「完全沉入連續的坐禪……」

坐禪就是以佛的姿勢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做,只是保持覺知;
沒有吃,沒有睡,24小時只是坐著。他在盡力為之,
他所能做的最後的、最極致的事。
 
    「……常常喊出這樣的話:    我的宿業是什麼,              
為什麼儘管作了這麼多努力,我仍然不能得道?」

這種時刻來到每個探索者面前,當他感到他已經竭盡所能,不可能有更多了。
但是其實,他不能得道恰恰是因為這些努力——不是儘管這些,而是因為這些。
首先,懶散是個問題,怎樣把你從懶散中拉出來。
然後第二個問題是怎樣幫助你保持在中間。
不是移到相反的一端,高度活躍,而是保持平衡。

Koshu做過了頭,但是它以另一種方式有所幫助 — 
通過它,三托曆從來沒有被達到過,
通過它,他不能進入。

    「最後他承認了失敗……」這個失敗不是普通的失敗,
它不是很多失敗中的一個失敗,它就是失敗。
當你在一件事情上失敗,這毫無關係,因為在很多別的事情上你會成功。
當你在一個努力中失敗,你知道你還能作另一個努力。
但它就是失敗,因為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更多的不可能再做。
別的什麼也沒有了:對生命,他已經完結了,現在他不再與生命有約會,
那個遊戲已經完全結束了。
他已經做了他所能想到並且去做的一切。
他接受了失敗 — 三托曆沒有發生。

    「……並且決定一了百了……」
所以,現在自殺是唯一的可能。三摩地對他來說不在那兒。他只能自殺。

    「他走到欄杆前,慢慢地抬起腿跨過了欄杆,就在那個瞬間,他覺醒了」。
三托曆發生了,三摩地廣闊的天空猛地打開了。

這個必須被理解,因為它可能對你們也一樣。
這並僅僅是一個個案,在很多個案裏它是這樣的。
當你是一個失敗者,一個完全的失敗者,很多事情發生在你裏面—自我消失了。
甚至在坐禪中,7天靜靜地坐著,沒有吃,沒有睡,自我在那裏。

實際上,是誰在要求三摩地?是誰在那兒要求三摩地應該發生?
這是自我的最後努力;自我想要抓住它,那正是障礙。
當他接受失敗,自我消融了,因為自我只和成功一起存在。

成功是食物,自我賴以為生的東西。
如果你是一個失敗者,完全的失敗者,自我怎麼能留在那裏?
自我不能存在於最終的失敗中。自我消失了;
隨著自我的消失,懶散和高度活躍,太多的活動,都消失了。
沒有自我,你處在平衡中。

突然,一切都恰到好處,你處在平衡中。沒有自我就沒有極端,它不能存在;
極端作為自我的努力而存在。突然,自我不在那裏,你處在中間。
現在,這個自殺的努力是非常非常平衡的。

    「最後他承認了失敗,並且決定一了百了,他走到欄杆前,慢慢地抬起腿跨過了欄杆。」
為什麼慢慢地?現在,自殺實在不是什麼他準備去做的事:
自殺是某種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同世界分手,用不著急急忙忙,
因為他不準備去什麼地方,他只是從存在退出。
用不著著急。

靜靜地,慢慢地,他走到欄杆前。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時刻,這個自殺已經是不一樣的了。
你能在一種高度緊張中自殺 — 那是人們自殺的方式,高度緊張。
如果他們被延遲,即使只是一小會兒,他們將不會自殺。
它必須在你完全瘋狂的時候進行;它必須在你真的這麼緊張不知道自己
在做什麼的時候做。
所以,如果你能延遲自殺即使一小會兒,它就不會發生。


所以摩坷吡羅說,如果你想死,如果這個自殺將是一個宗教的退出,
那麼不要急急忙忙地做它。
簡簡單單地做它,因為你有3個月可以考慮,
你可以回來,沒有人強迫你。
過去曾經有很多人用那種方式做它:
很多人退出了存在,是在
3個月不吃東西之後 — 只是靜心,躺下來。
那時候,那個自殺比你平凡的生命更美麗,因為他們不是真的在殺他們自己,
他們正移向另一個王國。

這個Koshu慢慢地移動,不急不忙。
實際上,當生命對你來說已經是無所謂的時候,死亡對你來說也是無所謂的。
當生命是無用的時候,死亡也是無用的,因為死亡不是別的,而正是生命的頂點。
死亡對你意味著這麼多,是因為生命對你意味著這麼多。
它總是相應相稱的。如果生命對你來說是非常非常有意義的,你會害怕死亡。
當生命是毫無意義的時候,當然死亡也是毫無意義的。不需要著急。

他來到欄杆前,「他走到欄杆前,慢慢地抬起腿跨過了欄杆,就在那個瞬間……」
就想像那個情景 — 一個和尚站在塔上慢慢地抬起腿,
突然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一切發生了。
三托曆發生了,那道閃電發生了。

在那個片刻裏發生了什麼?
慢慢地抬起腿準備自殺,生命已經結束了;
頭腦裏沒有了貪婪,甚至沒有對三托曆的貪婪。
頭腦裏沒有了自我,甚至沒有要得到宗教的成就的自我。
未來已經被完全丟掉,因為它只和欲望共存。

    欲望是未來,渴求是未來。

只有一個渴求留在了他的裏面 — 對三托曆的渴求。
那個渴求正創造著未來和時間,那個渴求是最後的障礙。最後的障礙丟掉了。
現在沒有未來,沒有欲望。只有這個片刻存在。

在那個Koshu慢慢地抬起腿的片刻,所有的時間停止了—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沒有過去,是因為生命被意識到是無用的;
沒有未來,是因為沒有了渴求,即使是對三托曆的渴求也沒有了。

那條腿抬起來,時間停止了。
那條腿抬起來,頭腦停止了 — 因為沒什麼要達成的,沒什麼要思考的。
在那個片刻,他走出了時間。在那個片刻,他超越了時間。
在那個片刻,他的存在變成垂直的,而不再是水平的。
再也沒有過去,再也沒有未來——所有的垃圾消失了。
在那個抬起的片刻,他不但抬起了他的腿,他的整個存在也被提起來了。
垂直的維度開始了。突然,三托歷來了。

突然,「就在那個瞬間,他覺醒了。」

這事常常發生:它在佛陀那兒就是以同樣方式發生的。
他離開了世界,離開了宮殿、美麗的妻子、新生的孩子、整個帝國。世界不再有意義。
然後,6年中,他竭盡全力。他去了他知道的所有的老師、所有的大師那兒。
他說:我什麼都可以做,但是我想知道生命是什麼,我是誰。
大師們,那6年裏的許多大師們叫他做了很多事,他都做了。
他做得那麼十全十美,沒有一個大師能告訴他,它沒有發生是因為他做得不好。
那是不可能的——甚至連師父也沒有這個門徒那樣十全十美。

於是,那些大師們接受了他們的失敗,
他們說,到這個片刻為止,
到這個程度為止,他們可以幫忙;超過了這個,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他應該找別的師父。然後所有的大師都找遍了。

於是,他開始自己做;他做了所有流傳於印度幾個世紀的東西。
他試了哈達瑜伽,勝王瑜伽的所有方法。他做了一切可能做的事。
他做過頭了,他太急於求成了,他對這個太認真了。
他的真誠變成了裏面的高度緊張,所以他不能達成。

然後有一天,過菩提伽耶附近的尼連禪河的時候,
他因為節食而太虛弱了,以至於過不了河。
這是一條很小的溪流,他卻不能遊過它,
他不得不抱住一個樹根而得以活命,他太虛弱了。
在那個片刻,他想:我做了什麼?
我已經毀了我的身體,而我卻沒有達成任何靈魂;這整個的努力是愚蠢的。
在那個片刻,他丟掉了所有的努力。
世界早就已經是無用的,現在充滿努力的宗教世界也是無用的。

那一天,他在一棵樹下放鬆,那數成了他在它下面得道的菩提樹。
他放鬆了,那個放鬆是全然的。
生平第一次,沒有要達成的東西:想著成就的頭腦丟掉了。
他已經做了所有的事,更多的不能再做。那麼怎麼辦?他就索性睡覺。

那個晚上沒有做夢,因為當沒有欲望的時候就沒有夢。夢事欲望的影子。
夢是連你在睡覺時,都不放過侵擾你的欲望。整個晚上過得好像它僅僅是一個片刻。

早上,清晨,當最後一棵星星正在消失的時候,他睜開了他的眼睛,看了星星一眼。
他所處的情景。和Kouhu抬起腿準備從塔上墜下時的情景一樣。
那正在消失的最後一棵星星——他睜開雙眼,裏面不帶頭腦,不帶欲望。
時間停止了 — 突然,它在那兒了。
他的渴求是障礙……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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