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派 與 傳承
 
 




果煜法師
    
自小生長於單純、素樸的農村社會,見識原很貧乏;
然隨著年歲的增長,一股深究宇宙真相的熱忱,
卻驅使他不斷深入百家爭鳴的領域中,於是從傳統的「老莊哲學」,
到時下的「新潮文庫」,都曾在心中烙下深深的印痕,
尤其大學時代,更循此加入「台大晨曦學社」,
正式其探討佛法的生命歷程。
 
     途中雖經服役與就職的轉折,但「深入佛法,自度度人」的願心,
不但未有任何的冷卻退色,反而更佳的肯切鮮明。於是於民國七十三年,
毅然決定出家修行的道路,選擇於農禪寺剃度,追隨聖嚴法師修學禪法。

七十五年告假入山,作更上層樓的進修;七十八年住山期滿,
才應時代需求,略作開示演講。

     由於法師原對「中觀」就有貼心的體驗,故其開示或為文,
皆能百步穿楊、鞭辟入理,見人所未曾見,
言人所不能言,而為有心人所讚嘆激賞也。



佛法本是一味,因佛陀在菩提樹下所覺悟者,
乃一圓滿解脫的道理。而後為度眾生故,
乃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說詞,
甚至教授不同的修行方法;
此無非為使不同根器的眾生,皆契入解脫之大海也。

故雖同宗而不妨為異教。
而待世尊涅槃後,
因末世眾生皆已不能體證佛之圓滿無礙;
於是皆以「以管窺天」之見地與證量,而漸分宗派。

且於宗派中,又形成各自的傳承。
事實上,即使各宗派的教法有別
但修證到最後,必殊途同歸才是究竟,
否則只「三百由旬」爾。

 
佛教從本來一味而漸分宗派,
這乃是為適應不同根器的眾生而不得不然。
但即使分宗,仍應以法義的教授和修行的指導為要務。
而不能落入宗派的門戶之見,使成為另一種枷鎖。

 
其次,即使有了宗派和傳承,那也必是傳法而非傳位。
所謂「傳法」者,若已將本宗的修行理論和次第證量,
皆修習成就,即是合格的傳人。故一宗,不妨同時有許多傳人;
且傳人愈多,愈代表此宗的興榮與殊勝。
反之,傳位者如國王傳太子,只能一代一傳。

 
以若傳法者,則世尊座下的阿羅漢弟子,無非皆佛之傳人。
而中國禪宗之所謂以「拈花微笑」而將禪法傳給迦葉尊者,
使成為西天初祖;乃是中國宗派形成後,
襲用君主傳位的模式而捏造出來的。

雖然故事很美,卻不合佛法。
因此既西天二十八祖的傳承,是無中生有;
也東土六祖的傳承為捏目空花 ─ 
這可參考印順法師的《中國禪宗史》。
然即使傳位之說,是無稽之談。
但至少在古時候,還是已經得法,才為傳人。
 
而今見地、證量皆缺,故宗派的傳承只流於形式。
有人說他是「某某宗,第五十三代傳人」,你請問他:
「到底曾傳個什麼?」或者很多雖名為禪寺,
乃竟無禪堂及禪法。所以宗派的傳承傳到今天,
竟只傳個「門戶之見」與「名份爵位」而已!

 
所以很多搞學術者,喜歡在中國禪宗的傳承上尋枝探葉,
無事瞎忙。說實話,我雖也似禪宗的門人,
但從未搞清楚過我的傳承。因為即使搞清楚了,
就有助於我的見地和體悟嗎?
反之,搞不清楚,就有損於已有的見地和體悟嗎?
所以我才不在傳承的包袱下,搖尾乞憐!
 
因此我也常勸初學佛者,
不要一開始學佛,
即落入宗派的門戶之見。

太虛大師曾謂「不作一宗一派之門徒」,這點與我心有戚戚焉!
所以我們當志求世尊本懷,而宜從原始佛典入門。
因此,我於國姓住山時,先看的是《四阿含》與《律典》。
而待住山期滿,首於台中開講的也是《雜阿含經》。

而很多人乃以為阿含為小乘經典,而不屑與焉。
然而若源不溯,如何能淵遠流長?
又如本既不固,何能枝葉並茂.花果纍纍呢? 

學佛先從原始佛典著手後,
然後再循歷史的發展次第,
而漸旁伸更多的經典與法門。
最後才依個人的性向、
根器而抉擇一宜深入的法門。
 
所謂「深入」者,
即由此而體證世尊之本懷爾。
 
於是本源既得,乃可觸類旁通
故從此再看各宗派支流,乃皆瞭然我心。 


所以我還是道:宜從原始佛典著手。
即使宗派傳承,也應從傳法修證的角度來消化吸收。
否則既落入宗派的門戶之見,又從傳位的視野來逐鹿中原,
則必
鉤心鬥角、全無安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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